雾。
浓得化不开的雾。
白得像上好的宣纸，却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这味道钻进鼻腔时，苏离的眉峰就蹙了起来——不是草木腐殖的气息，倒像是无数条毒蛇盘踞在腐烂的巢穴里，吐着分叉的信子。
他站在一块半露的青石上，脚下的路已经被浓雾吞噬。方才还能望见的嶙峋山脊，此刻只剩一团团翻滚的白影，仿佛有巨兽在雾中潜行，每一次呼吸都让雾气震颤。
剑，还在腰间。
苏离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磨得发亮的布条。三年来，这动作已成了习惯，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每当危险靠近，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总能让他混乱的心绪沉淀下来。
咚……
一声闷响，从雾深处传来。
像巨石砸进泥潭，又像枯骨撞击着青铜钟。声音裹在雾里，辨不清方向，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一下下敲在人的耳膜上。
苏离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没有动，只是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大致方位。视线穿过白茫茫的雾气，只能看到近处的树干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个个沉默的鬼影。
咚……咚……
声音又响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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