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大地,还在承受着无数马蹄践踏后退时发出的沉闷震颤。蜀军零散的欢呼在雨中爆发出最后一股狂热后,便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般渐渐消歇下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喘息和伤者的哀鸣,还有雨水冲刷满目狼藉尸骸的淅沥声响。
血污粘稠地糊在脸上。汗水、雨水,还有尚未凝固的血浆混合在一起,冰冷而黏腻,紧紧贴在眼皮上。霍去病猛地甩了一下头,湿透的头发抽在冰冷的面甲上,发出脆响。他只是眯了一下眼,强行把那股试图模糊意志的昏沉眩晕压了下去。肩头那支深入骨肉的狼牙箭沉重地牵扯着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仿佛牵扯着那冰冷倒刺的狰狞獠牙在剐蹭骨髓。
不能倒现在倒下,前面就是万丈深渊
霍去病用染血的右手死死勒住马缰,青筋在粗粝的掌背上如同虬结的老树根暴起。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湿咸的空气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