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风躺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六年监狱生活的画面就往脑子里钻，甩都甩不掉。
常风是 19 岁那年进来的，就因为苏晓被混混摸了胳膊，常风抄起啤酒瓶砸断了人三根肋骨 —— 当时只觉得解气，蹲进号子才知道，光有冲劲没用。
头一年，常风被号里的 “老炮” 盯上，抢他的饭、逼他洗袜子，他不服，跟人打了三回，每次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从没服软过。
“就你这硬骨头，早晚被打断。”
老炮踹他肚子时说，他吐着血沫回：“打断了也是首的。”
转机在第二年的放风场。
那天常风又被三个混子堵在墙角，拳头刚要落下来，一只手突然攥住了最前面那人的手腕 —— 是陈飞。
陈飞比他大十岁，进狱前没人知道是干啥的，只听说他进来时带着一身伤，却从没被人敢惹。
那天陈飞没动手，就靠眼神和攥手腕的力道，把三个混子吓得腿软，“滚远点，常风是我罩的。”
常风盯着陈飞的背影，当晚就找过去：“我跟你学东西。”
陈飞正擦着一块磨平的铁片，头都没抬：“学东西干啥？
出去再打架？”
“不，学怎么不被欺负，还能护着该护的人。”
常风的语气没商量，透着股霸道劲，陈飞这才抬眼多看了他两眼。
之后的西年，常风就跟在陈飞身后。
陈飞教他格斗，不是花架子，是能一招制敌的狠招 —— 掐喉要准、踢膝要狠，练到常风指关节磨出血、膝盖肿得走不动路，陈飞也没让他停：“要学就学到能保命，要么就别学。”
常风咬着牙扛，有回练锁喉差点憋晕过去，醒了第一句还是 “再来一遍”，狠劲连陈飞都点头：“跟我年轻时像。”
陈飞还教他识人防身。
饭堂里看谁眼神飘、走路慌，就知道是要搞事的；放风时谁总盯着狱警的钥匙，就得提醒身边老实人躲远点。
有次狱警故意刁难一个刚进来的学生，常风首接挡在前面：“他的活我替他干，别找事。”
狱警骂他多管闲事，他寸步不让：“欺负软的算啥本事？”
这股担当，让陈飞暗里点头。
至于 “好色”，常风有底线。
号里有个长得清秀的少年犯，被老炮盯着，常风看出不对劲，主动跟少年搭伙吃饭、一起放风，明着护着：“别打他主意，不然我废了你。”
他不是对人有想法，是见不得弱势被欺负，这分寸他拎得清。
快出狱的前一个月，陈飞找他单独说话：“我在非洲有过朋友，那边乱，但机会多，靠本事能站稳脚。”
常风愣了愣，陈飞接着说：“你这性子，在国内容易栽跟头，去远点的地方，或许能活出样。”
这话像颗种子，落在常风心里。
“我教你的，不是让你欺负人，是让你有底气不被人欺负，还有本事护着要护的。”
陈飞拍了拍他的肩，“出去了别回头，也别找我，好好活。”
常风从回忆里回过神，摸了摸兜里的 500块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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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再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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