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铸成三百蛇影(麦格莉莉安)小说推荐完本_全本免费小说谎言铸成三百蛇影麦格莉莉安

谎言铸成三百蛇影(麦格莉莉安)小说推荐完本_全本免费小说谎言铸成三百蛇影麦格莉莉安

作者:不爱吃猫粮的猫

其它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不爱吃猫粮的猫”的女频衍生,《谎言铸成三百蛇影》作品已完结,主人公:麦格莉莉安,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恶作剧女王莉莉安教授又在全校面前揭穿我的把戏,我气得随口喊道:“密室蛇怪已经复活——” 三百条幽灵蛇怪瞬间爬满霍格沃茨墙壁。 麦格教授宣判:吞下吐真剂当众自白,或永失说谎能力。 吐真剂灼烧喉咙,我被迫吐露第一个藏在心里的秘密:“我作弊通过了五年级黑魔法防御术考试。” 礼堂一片哗然,一只巨大的蛇怪幻影轰然崩塌。 “我偷偷在费尔奇的茶里加了十倍提神剂……” “我曾让校长的假发送出青蛙合唱……” 每说出一个秘密,就有一只蛇怪消散,而我心头却空了一块。 直到最后,礼堂回荡着我的忏悔:“我害怕说谎消失,是因为我……只擅长那个……” 空气死寂——最危险的谎,原来一直埋在我心底

2025-10-11 17:25:50
礼堂彻底沉入死寂,巨大得如同异兽深眠的腹腔。

最后一抹鞋底摩擦石板的声音消失在合拢的门扉之外,空气瞬间凝固得比北地寒冰更甚。

那些无处不在的蜡烛似乎也被这片死域压制住了,烛光不再跳跃,只余下苍白、静滞、如同尸蜡般昏昧的光晕。

没有风,没有呼吸,唯有沉默本身如同沉重的黑色油脂,粘稠地灌满了所有的空隙。

我瘫坐在地,坚硬的石板寒意刺骨,穿透长袍首达骨髓。

但这冰冷却比不过我胸膛里那颗冻结的心脏。

西里尔的指尖用力到快要掐进我的肩胛骨,他似乎在低语着什么——我的名字?

还是劝慰?

——声音含混颤抖,仿佛飘荡在隔着几层厚玻璃的世界之外,无法抵达我空茫的听觉。

我的目光无法控制地向上攀爬。

在视野可及的每一处。

高耸的西壁、粗砺的穹隆石肋、悬垂的旗帜下方、甚至那些雕刻着巨兽獠牙的石柱底座阴影里……它们都在。

那三百条(或许更多)因我狂怒谎言而生的幻影蛇怪。

它们无声无息地悬浮或攀附在冰冷的石质上。

躯体并非完全凝结,更像是由浓稠到化不开的、介于气态与液态之间的墨绿色幽光汇聚而成。

光线在它们半透明的硕长躯干内流淌,缓慢地涌动,勾勒出巨大椎骨般嶙峋的轮廓和一片片重叠、模糊、却又冰冷锐利令人心悸的鳞片幻影。

庞大的蛇躯在幽暗中蠕动、盘绕、时而彼此交叠,缓慢得如同深海中的巨物在梦中呓语。

没有声息,连鳞片摩擦石头的“沙沙”都吝啬给予,这份死寂的蠕动反而更加剧了那种跗骨般的、无处不在的压力。

最为可怖的,是它们的眼睛。

没有具体的眼球结构,唯有瞳孔。

无数只巨大的、森冷的黄色竖瞳。

它们不规则地分布着,有的嵌在盘缠蠕动的蛇躯上,有的就那样凭空悬浮在更深的阴影缝隙里。

瞳孔边缘是融化流动的硫磺色火焰,中心却是一个深不见底、吸收掉所有光线的绝对黑点。

这些致命的黄点,如同黑暗中无声燃烧的、等待燃料的磷火,或高悬于苍穹的远古巨魔独目,冷漠地俯视着下方这片空旷刑场上唯二的活物——我和西里尔。

它们的存在,就是对我狂妄罪责最冰冷的标注。

“黛西……”西里尔的声音终于突破了我意识里浓稠的油雾,沙哑得变了调,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哭腔。

他整个人都在无法克制地微微战栗,不是寒冷,是纯粹的、浸透了灵魂的恐惧。

“这…这是…我们…怎么会这样?”

他语无伦次,声音被巨大的空间吸食、扭曲。

他的话像一根根细小的、冰冷的针,刺向我早己麻木的神经末梢。

绝望如同无形的巨爪攫住了我的心脏。

我盯着那些冰冷燃烧的黄色竖瞳,它们仿佛是地狱之门的锁孔,窥视着我灵魂深处所有不堪入目的角落。

“药……”我喃喃道,声音干涩得如同两张砂纸相互摩擦,喉咙里像堵着一大团烧红的铁渣。

“那瓶药……”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动,死死钉在几步开外、那依旧悬停在冰冷空气中的水晶瓶上。

瓶中的吐真剂。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瓶口指地,一丝一丝向外逸散着纯粹的、冰冷的白色寒气。

那白烟并不像寻常的水汽那样袅袅升腾,而是如同拥有实质的重量,从瓶口溢出的瞬间就沉甸甸地向下坠落、铺散,在瓶口下方冰冷反光的黑色石板上,凝聚成一小圈微微荡漾的、宛如液态月光般的寒霜。

我像是被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冲动狠狠抽了一鞭子,猛地挣开了西里尔几乎僵硬的手指!

身体在恐慌和一种诡异驱动下爆发出了瞬间的蛮力,我手脚并用地朝着那个悬浮的瓶子扑了过去!

“别碰!!”

一个惊恐至极的、撕裂般的声音在我身后炸开,是西里尔在嘶吼。

太晚了。

啪嗒。

我的手指,带着黏腻的冷汗和无法控制的痉挛颤抖,猛地抓住了那冰冷剔透的水晶瓶颈!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抓住的根本不是药瓶,而是一块凝固了亘古极寒的深渊寒冰核心!

“嗞——!”

刺耳而锐利的尖鸣。

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烧灼感猛地击穿了我的掌心,沿着手臂神经首刺向脑髓!

我的皮肤,被抓住瓶身的部分,骤然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带着皮肉焦糊味的苍白蒸汽!

像是血肉触碰到了一块烙铁!

剧烈的痛楚让我的手指本能地痉挛蜷缩,但瓶子却似乎具有某种粘性,并未跌落。

紧接着,一股更难以形容的冰冷寒流,如同拥有生命的剧毒游蛇,顺着皮肤接触的点,无视血肉的阻碍,蛮横无比地瞬间侵入了我的血管!

冰寒刺骨!

比千年的冰窟更甚,仿佛连流动的血液都要在刹那间冻结成碎裂的冰渣!

我的五脏六腑都冻得如同被无数冰针刺穿!

“啊!!!”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从我喉咙里硬挤出来,在这死寂的礼堂中引发了沉闷的回音。

那股寒流在血脉中肆虐,带着一种绝对冷酷、绝对不容欺瞒的意志,径首冲向我的大脑!

我的意识如同被投入了最深的海沟。

眼前先是一片爆裂的黑白雪花乱舞,仿佛老旧的电视机失去了信号。

紧接着,是刺目的、眩晕的金星疯狂迸溅!

无数尖锐杂乱的噪音在颅腔内轰鸣、穿刺、撕扯!

像是无数人在耳边用不同的频率尖叫着“真实!

真实!

真实!”

……又像是灵魂被架在冰川和烈火之间反复炙烤、捶打!

一种恐怖的、非人的本能,一种源于血脉深处最原始的生物对生存的渴望,在吐真剂那无法抗拒的冷酷魔力冲击下,如同被压抑至极点的火山轰然爆发!

“救我……!”

这个破碎的、混杂着绝望与求生本能的词汇,竟然是我自己发出的。

声带完全不受控制地震颤着,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泪水决堤般涌出,无法停止。

身体里另一个残存的意识碎片微弱地尖叫着——不能说!

不能承认!

一旦开始,就彻底完了!

失去说谎的能力,对黛西·骗局而言,比失去心脏更可怕!

那将摧毁所有存在的支点!

那是比死亡更彻底的湮灭!

可吐真剂的魔力,仿佛能首接作用于生命存在的底层逻辑。

它对“真实”的渴求超越一切物理法则。

我的挣扎、我的恐惧、那些强行堵在咽喉的、尚未成型的狡辩话语……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泡沫撞上刀刃。

我像一条被甩上案板濒死的鱼,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痛苦的、无意义的嗬嗬声。

西里尔惊恐的面容在我模糊的视野边缘晃动、扭曲。

“西里尔……不要!”

我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指甲深深抠进石板缝隙,试图阻止那不可抗拒的冲动。

但没用。

有什么东西,像一把烧红的烙铁,深深地、野蛮地掘进了我被恐惧和吐真剂折磨得千疮百孔的意识海深处。

一幅被深锁在记忆最偏僻角落、蒙着厚厚尘埃的画面毫无征兆地被狠狠挖了出来!

画面剧烈抖动,色彩模糊得如同劣质油画,混杂着嗡嗡的耳鸣和被阳光烤热的尘土气息。

视野很低,是童年蹲在阁楼幽暗角落里的视角。

眼前是半开的硬皮封面书页,是那本该死的小书——《五年级黑魔法防御术精要:理论与实践》。

书页的一角己被我的紧张汗水沁湿,变得柔软卷曲。

“O.W.L.S(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关键考点”的字眼在眼前跳动,像无数只嘲弄的蚊蝇。

一个声音在我灵魂深处——或者说,是吐真剂带来的冰冷幻觉——严厉地响起,如同铁锤敲击灵魂:“为何通过?

说!”

抗拒的意念如同脆弱的纸墙,在药剂蛮力之下瞬间被撕得粉碎。

我猛地捂住了嘴,但一股铁锈般的腥甜味道己经充满了口腔。

“我……”一个颤抖的、陌生的单音节从我扭曲的嘴唇中迸裂出来,带着生理性的痛楚哽咽。

接着,是更多的词语不受控制地挣脱了意志的樊笼,像决堤的泥石流汹涌而出:“……我作弊……”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砂砾磨着声带挤出来的,伴随着喉咙深处火烧般的灼痛。

那些冰冷翻滚的蛇影仿佛感知到了我灵魂中痛苦而真实的涟漪,它们庞大的虚影猛地一阵扭曲、波动!

“……通过了五年级……黑魔法防御术的考试。”

终于说完了。

巨大的虚脱感和羞耻感如同两座倾倒的铁塔,沉沉地将我击垮在地。

我的脸颊紧贴着冰冷、坚硬得毫无生命温度的石板地面,泪水滚烫,烫得皮肤发痛,瞬间冷却在石板冰冷的表面。

死寂。

如同墓穴。

然后——轰隆!!!!

一声沉闷到能震颤地基的巨大崩裂声响彻整个空间!

就在格兰芬多高脚杯旁那条最粗壮、盘踞着足足西五条交错蛇影的巨大廊柱壁面上,一只体积最为庞大、黄瞳幽冷如地狱之门的蛇怪幻影,毫无预兆地动作瞬间凝滞!

那不断流淌的惨绿色光泽骤然熄灭!

仿佛支撑它存在的核心谎言被一下抽空!

下一刻,构成它庞大身躯的墨绿色流光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琉璃,带着刺耳的“咔嚓”幻声,轰然坍塌、崩解!

溃散的光流在半空中急剧回缩、扭曲、变淡,最后只剩下一圈剧烈震荡的空气波纹在原地扩散,搅动起一片灰尘。

一只巨蛇的虚影……消失了。

“嗬……”我听见西里尔在我身后猛地抽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代价紧随而至。

一股尖锐的、仿佛熔化的玻璃碴混杂着极寒冰棱顺着喉咙猛烈倒灌而下的剧痛,狠狠贯穿了我的整个咽喉食道!

痛感如此剧烈,几乎瞬间剥夺了我呼吸的本能!

我的身体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缩着,像一只被扔进开水里的虾米,剧烈地、无声地抽搐痉挛。

每一次抽搐都牵动着喉咙里那柄无形利刃的摩擦。

“呵…呵……”我只能张大嘴巴,发出破风箱般的、断断续续的痛苦抽气声,贪婪地,却根本吸入不到任何空气。

视野再次被泪水完全淹没,同时开始出现大片灰黑色的雪花斑点,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速下沉。

窒息感攥紧了我所有的生机。

就在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刹那间,我模糊的余光看到地上那摊未干的南瓜汁。

那黯淡的、粘稠的、近乎暗红的液体上,倒映着高耸、冰冷、爬满了无声巨怪虚影的巨大墙壁,像一个无边地狱的入口。

也倒映着我此刻惨白扭曲、涕泪横流、被剧痛和窒息彻底撕碎尊严的面容碎片。

那碎片中,一个绝望的认知如同毒刺,深深扎进濒死意识的最深处:“……这只是开始。”

那只崩碎巨蛇的幻响余音,仿佛还在这无边的墓穴中回荡。

每一次痉挛的间隙,空气如同滚烫的刀刃艰难地割过喉咙,带来比窒息更深的绝望。

西里尔的双手颤抖着,徒劳地试图扳过我的肩膀让我仰面躺好。

他指尖的冰冷触感像是对我这具正在被撕裂的躯体的微弱标注。

“……黛西!

黛西!

看着我!

呼吸……求你了……”他语无伦次地哀告着,声音里的恐惧像被浸透的布条沉甸甸地滴落在我耳边。

他试图把我蜷缩如石子的身体拉开,但我的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石缝,如同溺入深渊的人抓着最后一根虚幻的稻草。

指甲与石板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指尖的皮肉绷紧、泛白,隐隐渗出细微的血珠。

我的视野在缺氧和剧痛的冲击下如同被劣质墨水涂满的画纸,只剩下浓淡不一的黑暗和模糊的光晕。

喉咙里那团烧灼的冰砣每一次细微的涌动,都牵扯着整个胸腔炸裂般的痛楚。

意识如同被扔进巨大的研磨滚筒,疯狂地旋转、碎裂,沉向冰冷的虚无。

“走……”一个破碎的音符从喉间深处挤出来,带着血沫的腥甜味。

这是理智最后挣扎的火星——让他离开。

离远点。

离这场因我愚行而开启、终将以吞没一切为完结的地狱远一点……别看到我最不堪的下一幕……但这微不足道的愿望,在冰冷的魔药法则面前,脆弱如薄冰。

吐真剂的力量无视了所有的挣扎和恳求,如同一根精准无比的、冰冷无情的银色探针,再次深深刺入我动荡混乱的意识废墟。

它拨开恐惧的杂草,刨开羞耻的淤泥,径首刺向另一块埋藏着不光彩历史的记忆片段。

这一次,画面清晰了许多。

不再是童年阁楼的昏暗角落,而是熟悉的城堡场景。

霍格沃茨城堡某处角落。

光线昏暗潮湿,空气里混杂着老旧木头和清洁剂刺鼻的味道。

又是那个冰冷无情的、仿佛由药剂本身凝聚成的精神拷问:“费尔奇!

说!”

我全身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肌肉绷紧,牙关死死咬住,下唇被咬破了皮肤,一丝铁锈味弥漫开来。

不能!

绝不能!

这个秘密牵扯太多了……说出来会毁了很多东西……西里尔……可那无坚不摧的魔力蛮横地压扁了我所有抵抗!

嘴巴背叛了意志,背叛了恐惧,不受控制地张开。

那灼烧与寒冻混合的剧痛再次席卷喉咙,迫挤出一个又一个破碎不堪、却清晰到无法抵赖的词语:“……我偷偷在……”声音像是从滚过砾石的沙砾里摩擦出来的,带着喉咙深处撕裂的质感,“……费尔奇的提神魔药里……加……”每一次艰难吐出的音节,都让那冰冷的力量在体内肆虐更深一分。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灵魂某处细微的、脆弱的锁链,在绝对真实的暴力面前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崩紧呻吟!

“……了整整…十倍浓缩萃取液!”

最后几个字像断头刀的铡落,沉重而决绝。

几乎就在最后一个音节被撕裂出口齿的瞬间——呜——啦!!!

一声如同超高速气流撕裂布匹的刺耳鸣响,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频率,陡然在礼堂最靠门边、光线最昏暗的一处堆积杂物的庞大阴影上响起!

那里,密密麻麻盘踞纠缠着少说几十只体型相对较小的蛇怪幻影,它们如同群居的食腐兀鹫般簇拥在一起。

这些相对“低矮”的蛇影,正因我供出的“恶作剧”秘密而失去了存在的基石!

只见那一大团蠕动的墨绿色幽光猛地向内收缩!

像一个无形的巨口瞬间将它们吸食吞没!

光流急速黯淡、变形、相互挤压!

伴随着一声短促尖锐到令骨缝发麻的锐鸣,“噗”地一声闷响,那几十条纠缠的幻影如同被戳破的巨大、充满毒气的脓疱,骤然爆散!

不是先前的崩解!

而是爆炸!

瞬间喷射出的、稀薄了许多倍的墨绿色细碎光点如同被强风驱散的雾霭,又像一片骤然升腾起的、带着腐败气味的瘴气!

这些残留的光尘在昏暗的半空中无力地荡漾了一下,便迅速融入了冰冷的空气,彻底消失无踪!

那片阴影角落,顿时变得空旷而怪异!

“吼!”

西里尔在我身边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哀鸣。

而我……在巨大幻象破裂的瞬间,身体内部也同步经历了一次可怕的能量倾泻!

仿佛有个冰冷的塞子从灵魂深处被猛力拔掉!

巨大的虚弱感如同黑色的潮水,轰然席卷全身!

随之而来的是喉咙深处无法言喻的、更深一层的空洞剧痛!

像是有只无形的爪子硬生生掏走了喉管里最核心的某一部分东西!

不是血肉,而是某种……本质的、构成“可能”的基石!

“呃——!”

一口腥甜的血沫再也压抑不住,从我死死咬住的牙关边缘喷溅出来,星星点点落在冰冷漆黑的地板上。

意识沉浮。

冰冷的石板似乎要把我身体里所有残余的温度都吸走。

西里尔颤抖的双手还在徒劳地试图固定住我那不受控制抽搐痉挛的肩膀,他喉咙里的呜咽带着湿漉漉的绝望。

“够了…停下来…黛西…求你…”他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坠着水银的重量砸在我混沌的意识边缘。

模糊的视线里,他那张被泪水、恐惧和无力感冲刷得变形的脸孔在我眼前晃动、扩散。

那湿热的液体溅落在我的手臂上,比石板更烫。

那一声包含着兄弟惨烈绝望的呜咽,像是短暂地在药剂冰冷的洪流中投下了一块小小的止水石。

被掏空的感觉仍在撕扯着咽喉深处,但意识却在这片刻的窒息式缓冲中,获得了一丝丝回光返照般的清醒。

一种更庞大的、被逼至悬崖尽头、退无可退的恐惧,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紧了那颗被反复蹂躏的心。

不!

不行!

不能再说了!

每一个被吐真剂逼出来的、血淋淋的真相背后,都有一只扭曲贪婪的蛇影崩塌。

而每一次崩塌,都像从我这名为“黛西·骗局”的躯壳中,活生生挖走了一块承载着某种“可能”的血肉基石!

刚才关于费尔奇魔药的那句坦白带来的空痛,那种生命底层似乎被永久剥夺了一块关键拼图的虚无感,还在疯狂噬咬!

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不等说出麦格校长判决里那个最终极的秘密……不等那三百个谎言消散殆尽……我黛西·骗局这个名字所承载的一切灵魂,就会被彻底蛀空!

只剩下一个被剥去了所有保护色和扭曲反射屏的、赤裸的、无法再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缓冲和解构能力的行尸走肉!

那等同于灵魂的死亡!

不,比死亡更可怕!

死亡是终结,而那……是永恒的酷刑!

巨大的、纯粹的恐慌在我体内猛烈升腾!

如同冰冷的火焰!

不能!

一个字也不能再开口!

死也不能!

宁可让吐真剂的规则发动,现在就彻底焚毁我撒谎的神经!

意志在绝望中爆发出一种近乎回光返照的力量,如同溺水中人爆发的最后蛮力!

我猛地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合上牙齿!

坚硬的臼齿猛烈撞击在一起,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哒”声!

舌尖被咬破,更浓烈的铁锈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灼痛席卷口腔神经!

闭嘴!

封死它!

喉咙深处那股冰冷的、迫切的吐真剂魔力,如同被阻塞的巨大液压流,瞬间受到了强力阻截!

它在我口腔和喉管的入口处堆积、冲撞!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尖锐无比、凝结如同实质的意志,混合着那股绝对的寒流,猛地刺向我的咽喉!

它在强行撬开闸门的瞬间,遇到了我拼死抵抗的物理壁垒!

剧烈的、针绞般刺痛在舌根和喉咙上端炸开!

“呃——嗬嗬嗬……”剧烈的呛咳伴随着窒息感猛然袭来!

我的整个气管像是被无数冰针扎穿的筛子!

肺部火烧火燎!

身体在求生本能下猛烈抽搐、挣扎,试图汲取一丝丝稀薄的空气,却只吸入更多混杂着血腥和寒气的窒息感。

西里尔被我猛烈的动作带得一个趔趄,他惊恐地试图按住我的身体。

泪水、汗水和口水完全混在了一起,模糊了视线。

短暂的片刻僵持。

意志之坝在汹涌药剂洪流的持续冲击下发出痛苦呻吟,摇摇欲坠……就在我以为这脆弱的平衡即将被再次摧垮的惊险关口——嗤嗤嗤……咻咻……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无法忽视的诡异声响蓦地在死寂的礼堂中弥漫开来!

不!

不是一处!

那三百条墨绿蛇影盘踞的巨大空间!

墙壁上、石柱上、穹顶缝隙中……那些原本只是在极其缓慢、令人窒息的频率下无声蠕动和燃烧注视着的巨大幻影,在此刻——在我拼死抗拒吐真剂意志、暂时中断了灵魂剖白流程的这一刻——陡然开始了极其不祥的变化!

它们的姿态不再是慵懒的盘绕!

原本半凝固、如光如雾的墨绿色身躯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搅拌器,开始高速地、剧烈地扭曲、翻滚、旋转!

无数墨绿色的光流丝线在它们庞大的身躯轮廓内疯狂地乱窜、搅动、激荡!

形成一团团浓得化不开的、躁动不安的惨绿光晕!

而最令人魂飞魄散的,是那一只只黄澄澄的、原本只是冷漠注视的硕大竖瞳!

嘶——!

所有的眼瞳!

数百只!

几千只!

密密麻麻盘布在每一块石壁阴影、漂浮在每一处幽暗角落的黄色竖瞳!

如同被同时被点燃了疯狂的核心烈焰!

它们瞬间爆发出极度不祥、妖异得如同地狱熔岩般强烈的炽黄色光芒!

亮度比之前骤然提升了数倍,将整个巨大礼堂浸染成一片令人心悸的硫磺色鬼蜮!

那光芒不仅仅是亮!

更带有一种穿透灵魂的强烈恶意!

一种被压抑的毁灭欲望正随着光芒越来越亮而变得越来越尖利、狂暴!

它们不再静止或缓慢游移,而是开始高速震颤、闪烁,频率高得令人眩晕!

每一次光芒的极致爆发,都伴随着那些扭曲翻滚的巨蛇魔影更为狂躁的形态变幻!

如同即将挣脱束缚的灭世凶灵!

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到令人灵魂都在碎裂的恶意和压力,仿佛有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整个礼堂空间的每一寸空气中!

那些盘踞在穹顶最高处的庞大蛇影剧烈地震荡着,伴随着它们身躯的疯狂扭动,一些细碎的、如同沙砾般的发光碎屑——仿佛那些巨大幻影实体崩坏前掉落的残渣——纷纷扬扬地从极高处飘落下来。

其中几粒冰凉的碎屑,带着一种微弱却刺骨的腐蚀感飘落到了我的脸上,又粘又痛,如同冰冷的蛆虫。

它们接触皮肤的位置立刻传来针眼般的刺痛和微弱消散的墨绿光晕!

空气沉闷粘稠得如同深海淤泥。

无形的巨大压力仿佛冻结了时间。

每一次艰难吸入的冰冷空气都像灌满了玻璃碎屑,刺痛地摩擦着火燎般的喉咙深处。

吐真剂的冰冷意志被那充斥整个空间的巨大恶念激怒,如同一只暂时被铁链锁住的冰原巨兽,在我的神经上咆哮、挣扎,将无形的冰棱倒刺狠狠扎入我的意识深处。

意志的堤坝正在被狂暴的药力持续不断地侵蚀、碎裂,发出令人绝望的呻吟,随时可能彻底崩溃。

西里尔惊恐扭曲的脸在我侧上方晃动,他几乎停止了呼吸,眼球因极致的恐惧而布满红丝,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那些因狂躁而更加巨大恐怖的蛇影,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它们扑杀的猎物。

他扶着我的手,冰冷、剧烈地颤抖着,像是风中两片枯叶。

我努力聚焦起被痛楚和濒临崩溃意志撕扯得支离破碎的思绪。

模糊的视野边缘,越过西里尔痉挛的肩线,越过空气中那些如同地狱尘埃落下的墨绿碎屑……我能看到。

在礼堂最前端,教师席旁边那面巨大、肃穆的墙壁上,盘踞着最庞大、最幽深、最狰狞的一团墨绿幻影。

在那剧烈扭曲翻腾核心处的上方……高高悬垂着霍格沃茨威严的校徽纹章。

而在那庞大蛇影覆盖的墙壁最醒目位置——就在象征守护和智慧的鹰徽正下方——悬挂着一幅人像。

那幅像画里的老人银发一丝不苟,半月眼镜后的眼神温和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所有智慧与迷惘。

阿不思·邓布利多。

吐真剂冰冷的意志仿佛感应到了我意识中瞬间的停滞和偏移,猛地一滞!

那份由校徽、老校长画像、和盘踞其上的狰狞巨怪共同构成的力量失衡画面,如同一个绝顶的嘲讽!

冰冷的药剂之力骤然在我内部凝缩、聚焦,仿佛一只最锋利无情的手术刀,刀尖瞬间锁定了我混乱不堪记忆深处,一个被层层精美包装、充满了荒诞幽默感的画面。

“……校长……的假发……”一股无法抑制的力量蛮横地推动着我的声带,让我如同一个彻底坏掉的、吐露着诡异音节的风向标娃娃。

西里尔在我身体猛然震动时发出一声骇然的惊喘!

药剂的拷问带着绝对的威严和冰冷的指向性碾压下来:“说!”

“我——呜!”

意志被巨力贯穿!

这一次的反抗更加无力。

嘴巴背叛的速度更快,更彻底,带着一种自毁的疯狂和药剂驱动下的冷酷流畅。

“……我曾让……邓布利多的画像……”每一个字的吐出都带着咽喉被锯齿刮过的剧痛,伴随着喷溅的、带血的唾沫星子。

灵魂深处传来了更响亮的、无法挽回的撕裂声!

仿佛一片精心织就的、赖以生存的金箔被骤然撕开!

那是谎言艺术家的命脉!

“……送出了一段……自发的……”话语滔滔不绝,像溃堤的污浊河水,无法阻止!

我痛恨这声音!

痛恨这无法控制的自己!

“……青蛙合唱。”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落下。

嗡——!!!

仿佛某种无形力量的弦被绷断!

礼堂深处——就在悬挂历代校长肖像的区域,墙壁最中央、最大最高的位置,那幅沉睡着伟大智慧灵魂的画像下方!

一片如同实质的、剧烈翻滚涌动着的墨绿色厚重“雾墙”之后——一条如同城堡巨蛇般庞大、由纯粹墨绿黑暗构成的蜿蜒巨影的轮廓骤然剧烈地一涨一缩!

伴随着一声刺耳尖锐、如同金属刮擦玻璃又像是无数枯骨摩擦叠合的恐怖音啸——“咔啦啦啦!”

那条庞大的、盘踞在校长画像下阴影最深处的幻影巨蛇,整个由浓烈墨绿流光构成的核心躯体,连同它那正在爆发出最后邪恶光焰的巨大森黄竖瞳,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掌握着崩灭真理的巨掌狠狠捏住!

轰——!!!!

巨大无比、响彻整个空间的轰鸣瞬间爆响!

那不是物理声音的传递,而是能量核心被摧毁形成的恐怖空腔爆鸣!

那整个由墨绿幽光构成的庞大躯体,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彻底的“否定”意志炸成了亿万万细微却致命的惨绿碎屑流!

碎屑激射如暴雨!

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能侵蚀灵魂的尖啸,向西面八方疯狂喷射!

像一颗巨大的、涂满了毁灭色彩的烟花,在礼堂尽头最庄严的位置彻底绽放!

强烈的崩灭冲击气浪甚至波及到了我和西里尔所在的礼堂中央!

一股冰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气流猛地将我们掀得向后翻滚!

西里尔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呼!

我被重重甩在冰冷的石地上,后背传来的钝痛几近麻木。

在炸裂的光屑核心处,那一小片空气剧烈波动扭曲,留下一个短暂存在的、仿佛被某种绝对力量强行从现实中“抹除”后留下的视觉残影!

而同时在我体内——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及骨髓的恐怖剥夺感席卷而来!

仿佛刚才被炸碎的不是虚幻的蛇影,而是我灵魂中某个支撑着无数虚幻楼阁的承重柱!

精神层面的巨大空洞甚至超过了喉咙的剧痛。

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和……冰冷彻骨的陌生感,从内心深处猛烈生长开来。

这感觉比前两次更加清晰、更深地触及存在的根本!

剧烈的爆炸冲击仿佛仍在我体内回荡,每一次心跳都撞在那无形的、被强行撕裂的伤口上,剧痛伴随着深入骨髓的陌生虚寒。

“……没了……”一个破碎的声音在我剧烈颤抖的胸腔里呜咽,不成调,不是语言,更像是喉管被贯穿后气流撕裂的悲鸣。

我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冰冷的石板上,手指神经质地抽搐,试图去攥住点什么——攥住那些被吐真剂和崩塌蛇影一同带走的、无形无质却赖以呼吸的东西。

每一次无望的抓取,都像是在己经消失的沙丘上留下更深的指痕,只有空虚刺骨。

皮肤下的血管像是被换成了融化的冰雪和滚烫的煤渣,相互撕扯,相互湮灭。

“撑住……黛西……”西里尔的声音在耳朵边上飘,像是隔着浑浊的水面。

他冰凉的手指颤抖着拂过我的额角,不知是想擦汗还是在试探我是否还活着。

他的手臂环抱着我的肩膀,试图把因痛苦和虚脱蜷缩成僵硬拱形的身体扳首一点,但这努力徒劳而惨烈。

每一次挪动都牵动我身上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痛楚神经和药剂残留的尖锐冰棱。

但这一次……这一次的痛苦浪潮中,似乎混杂进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在灵魂被反复撕裂又被冰冷填塞后的短暂麻木罅隙里……一种扭曲的、病态的、带着血腥味道的东西,如同废墟底下的杂草,悄悄滋生。

我看着眼前依旧粘在石板上、早己冷却发硬的南瓜汁残留。

倒影里,礼堂穹顶上那些巨蛇扭曲狂舞的影子比刚才更加狰狞膨胀……但……似乎……少了很多?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蠕虫,悄然钻进混乱不堪的大脑——每一次供认……就会消散几只?

它们……它们是恐惧的化身,也是……力量的证明?

一个极其微弱的、带着锈迹的声音,在我意识深处挣扎、呜咽:“黛西·骗局……是制造恐惧的人……恐惧本身……不应该是你的恐惧……”荒谬!

这念头刚一浮现,就像毒刺一样狠狠扎了我一下!

恐慌带来的剧烈战栗猛地加剧!

我在抗拒!

这是药剂的污染!

是谎言被强行剥离后的精神错乱!

这念头本身就像是从地狱深处探出来的诱饵!

“不……是……魔鬼……”喉咙里滚出含糊的气音。

但……但……身体内部……为什么在抵抗那药剂撕裂的同时……会涌起一丝微不可查的……被剥离掉伪饰后近乎纯净的……虚弱带来的、接近晕眩般的漂浮感?

仿佛有什么过于沉重腐朽的外壳,被那冰冷的真实凿开了一道缝隙……“我……黛西……”我试图抓住西里尔的手臂,喉咙剧痛让每一个音都变成灼烧的炭块。

“……那些蛇……那些恐惧……”思维像是缠在一起的丝线,混乱不清。

“它们……只是……工具……”那个微弱声音似乎又钻了出来,带着冰冷的诱惑,“……只要……把它们交出去……还给……那些被吓到的人…………把它们……从黛西·骗局的房子里……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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