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原味酸奶像一句无声的休战符，悄悄改变了苏晓晓和沈冰清之间空气的密度。
苏晓晓依旧咋咋呼呼，踩点进教室，偶尔在课堂上钓鱼，但她书桌里那本淡蓝色的数学笔记，使用频率明显高了。
甚至，她开始尝试在沈冰清低头记笔记时，偷偷观察对方——阳光如何描摹她低垂的眼睫，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怎样细微的沙沙声。
这种观察让她心惊肉跳，又莫名沉迷。
打破这种微妙平衡的，是又一次惨不忍睹的数学随堂测。
苏晓晓看着卷子上鲜红的“58”，哀叹一声，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这么简单的公式应用……”旁边传来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苏晓晓抬起头，破天荒地没反驳，只是蔫蔫地晃了晃卷子：“脑子它说它不会，我有啥办法。”
沈冰清看着她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你需要系统性补习。”
“补啊，怎么没补？”
苏晓晓撇嘴，“我妈给我找的家教都被我气跑三个了。”
“我不是说家教。”
沈冰清顿了顿，似乎在下某种决心，声音压低了些，“放学后，图书馆，半小时。”
苏晓晓猛地坐首身体，眼睛瞪得溜圆：“你……你给我补？”
“不然呢？”
沈冰清瞥了她一眼，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公事公办，“看你拉低平均分，影响班级评比。”
又是这个理由。
苏晓晓心里那点小感动瞬间烟消云散，但……和沈冰清单独待在图书馆？
光是想想，她心跳就有点失序。
“补就补！
谁怕谁！”
她梗着脖子，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不过我可没钱付你家教费！”
沈冰清从笔袋里拿出一张便签纸，飞快地写了几行字，推到苏晓晓面前。
《关于帮助苏晓晓同学提升数学成绩的临时协议》1. 时间：周一、三、五放学后图书馆角落，每次30分钟。
2. 乙方（苏晓晓）需保持安静，认真听讲，不得无故缺席。
3. 甲方（沈冰清）负责讲解知识点及例题，不保证乙方一定能及格。
4. 报酬：乙方需在下次月考中，数学成绩提升10分以上。
若未达成，需无条件答应甲方一个合理要求。
苏晓晓看着这措辞严谨、条理清晰的“合约”，嘴角抽了抽：“沈冰清，你以后不去当律师真是可惜了。”
“签字。”
沈冰清递过笔，眼神不容置疑。
苏晓晓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心里嘀咕：反正提升十分对她来说也不算难……吧？
第一次补习，气氛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图书馆安静的角落里，只有她们两人。
沈冰清摊开课本和笔记，思路清晰，语言简洁，试图把复杂的公式拆解给苏晓晓听。
可苏晓晓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沈冰清靠得太近了！
她能闻到她发间清晰的茉莉花香，能看见她白皙脖颈上细小的绒毛，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时轻微的气流。
“听懂了吗？”
沈冰清讲完一个例题，抬起头。
苏晓晓眼神飘忽：“啊？
哦……大概……也许……”沈冰清微微蹙眉，用笔尖轻轻点了点苏晓晓的手背：“专心点。
我再讲一遍。”
笔尖微凉的触感像一道微小电流，窜过苏晓晓的皮肤。
她猛地一激灵，耳朵尖悄悄红了。
“哦、哦哦！
你讲你讲！”
她强迫自己盯着课本，心里的小鹿却开始西处乱撞。
沈冰清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苏晓晓勉强听进去了一些。
她发现，沈冰清讲题时虽然表情冷淡，但逻辑极其清楚，比那些照本宣科的家教强多了。
半小时一到，沈冰清立刻合上课本：“今天到此为止。”
苏晓晓还沉浸在刚才的近距离接触里，有点懵懵地“啊”了一声。
“怎么？”
沈冰清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顿，看向她，“还想加时？
要收费的。”
“谁想加时了！”
苏晓晓像被踩了尾巴，跳起来，“走了走了，饿死了！”
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沈冰清低头，唇角极轻微地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首。
几次补习下来，苏晓晓渐渐习惯了这种模式。
她发现，只要不刻意去关注沈冰清这个人，只把她当成一个“人形讲题机器”，学习效率居然意外地高。
当然，“不刻意关注”几乎是不可能的。
比如今天，沈冰清在草稿纸上演算，一缕碎发滑落额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苏晓晓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跟着那缕头发飘，手指蠢蠢欲动，很想把它替她别到耳后。
“……所以，这里要代入这个数值。”
沈冰清写完，抬头，正好捕捉到苏晓晓未来得及收回的、专注（？
）的视线。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图书馆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沈冰清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清澈又深邃。
苏晓晓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快要盖过一切。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掩饰过去，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沈冰清率先移开了视线，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声音比平时低柔了些：“看题，别看我。”
“谁、谁看你了！
我是在思考！”
苏晓晓面红耳赤地反驳，慌忙低头盯着草稿纸，只觉得脸上的温度能煎鸡蛋。
接下来的时间，苏晓晓老实了很多，但心思却飘得更远了。
她偷偷用余光打量沈冰清——她握笔的姿势很好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她思考时会无意识地用笔帽轻点下巴；她今天用的橡皮擦，是带着淡淡蜜桃香味的……这些琐碎的、无关学习的细节，像一颗颗小石子，在她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补习结束，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图书馆。
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喂，沈冰清。”
苏晓晓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别扭，“那个……谢谢你啊。”
沈冰清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是说真的！”
苏晓晓快走两步，与她并肩，“虽然你这个人很龟毛，要求又多，还总爱板着脸……但讲题还挺厉害的。”
这大概是苏晓晓式最高级别的夸奖了。
沈冰清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夕阳的金光柔和了她清冷的轮廓，她的眼睛里似乎含着一丝很浅的笑意。
“下次月考，”她说，“记得我们的协议。”
提到协议，苏晓晓立刻想起了那个“无条件答应一个合理要求”。
“诶，对了，”她好奇心起，“要是我没考到，你到底会提什么要求啊？
该不会让我替你值日一个月吧？”
沈冰清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无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的语气越是平静，苏晓晓就越是心痒难耐。
这个沈冰清，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那个“合理要求”，像一根轻盈的羽毛，不断搔刮着苏晓晓的心，让她对即将到来的月考，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紧张和隐隐期待的矛盾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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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啊，怎么没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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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家教。”
沈冰清顿了顿，似乎在下某种决心，声音压低了些，“放学后，图书馆，半小时。”
苏晓晓猛地坐首身体，眼睛瞪得溜圆：“你……你给我补？”
“不然呢？”
沈冰清瞥了她一眼，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公事公办，“看你拉低平均分，影响班级评比。”
又是这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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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想想，她心跳就有点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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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怕谁！”
她梗着脖子，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不过我可没钱付你家教费！”
沈冰清从笔袋里拿出一张便签纸，飞快地写了几行字，推到苏晓晓面前。
《关于帮助苏晓晓同学提升数学成绩的临时协议》1. 时间：周一、三、五放学后图书馆角落，每次30分钟。
2. 乙方（苏晓晓）需保持安静，认真听讲，不得无故缺席。
3. 甲方（沈冰清）负责讲解知识点及例题，不保证乙方一定能及格。
4. 报酬：乙方需在下次月考中，数学成绩提升10分以上。
若未达成，需无条件答应甲方一个合理要求。
苏晓晓看着这措辞严谨、条理清晰的“合约”，嘴角抽了抽：“沈冰清，你以后不去当律师真是可惜了。”
“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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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晓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心里嘀咕：反正提升十分对她来说也不算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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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苏晓晓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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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闻到她发间清晰的茉莉花香，能看见她白皙脖颈上细小的绒毛，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时轻微的气流。
“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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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晓眼神飘忽：“啊？
哦……大概……也许……”沈冰清微微蹙眉，用笔尖轻轻点了点苏晓晓的手背：“专心点。
我再讲一遍。”
笔尖微凉的触感像一道微小电流，窜过苏晓晓的皮肤。
她猛地一激灵，耳朵尖悄悄红了。
“哦、哦哦！
你讲你讲！”
她强迫自己盯着课本，心里的小鹿却开始西处乱撞。
沈冰清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苏晓晓勉强听进去了一些。
她发现，沈冰清讲题时虽然表情冷淡，但逻辑极其清楚，比那些照本宣科的家教强多了。
半小时一到，沈冰清立刻合上课本：“今天到此为止。”
苏晓晓还沉浸在刚才的近距离接触里，有点懵懵地“啊”了一声。
“怎么？”
沈冰清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顿，看向她，“还想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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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晓像被踩了尾巴，跳起来，“走了走了，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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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只要不刻意去关注沈冰清这个人，只把她当成一个“人形讲题机器”，学习效率居然意外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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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苏晓晓老实了很多，但心思却飘得更远了。
她偷偷用余光打量沈冰清——她握笔的姿势很好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她思考时会无意识地用笔帽轻点下巴；她今天用的橡皮擦，是带着淡淡蜜桃香味的……这些琐碎的、无关学习的细节，像一颗颗小石子，在她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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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清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是说真的！”
苏晓晓快走两步，与她并肩，“虽然你这个人很龟毛，要求又多，还总爱板着脸……但讲题还挺厉害的。”
这大概是苏晓晓式最高级别的夸奖了。
沈冰清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夕阳的金光柔和了她清冷的轮廓，她的眼睛里似乎含着一丝很浅的笑意。
“下次月考，”她说，“记得我们的协议。”
提到协议，苏晓晓立刻想起了那个“无条件答应一个合理要求”。
“诶，对了，”她好奇心起，“要是我没考到，你到底会提什么要求啊？
该不会让我替你值日一个月吧？”
沈冰清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无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的语气越是平静，苏晓晓就越是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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